古炉

发布日期:2022-04-21浏览次数:1479标签:同期资料,高新技术企业申请

中文名:《古炉》

作者:贾平凹

英文名:《Old Furnace》

类别:长篇小说

字数:64万字

语种:中文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1年1月

 

创作背景

  《古炉》是在《浮躁》、《废都》、《秦腔》、《高兴》等长篇之后,著名作家贾平凹的第十三部长篇小说。

  从2007年《高兴》完稿之后,贾平凹就开始了新长篇《古炉》的创作。在长达四年的写作过程中,他于2010年5月完成了64万字的新作,并且修改三稿,每一稿均是一字一句执笔重写一遍,写作字数近200万字,新作在规模上让贾平凹的创作达到了一个顶峰。

 “我感激着那三百多支签名笔,它们的血是黑水,流尽了,静静地死去在那个大筐里。”这是贾平凹在《古炉》写作后记中的最后一句话。

2010年8月,该长篇小说的书稿已经交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将在《当代》杂志全文连载,预计将于2011年1月份面世,《古炉》后记的纪录片将随书附赠[1]

 

主要内容

  《古炉》这部作品的内容主要是贾平凹少年时代的经历,带有回忆性质,但故事的背景是在陈炉古镇,它位于陕西省铜川市,是宋元以后耀州窑唯一尚在制瓷的旧址,其烧造陶瓷的炉火1000多年来灼灼不息,形成“炉山不夜”的独特美景,是古同官八景之一。

  现在的陈炉镇,还有用烧炉废料建成的“罐罐墙”、“瓷片路”等特殊景致。贾平凹为创作小说,曾经多次到过陈炉。之所以选择这个村子作为故事发生地,也取了“熔炼”之意。

  烧制瓷器的那个古炉村子,是偏僻的,那里的山水清明,树木种类繁多,野兽活跃,六畜兴旺,而人虽然勤劳又擅长于技工,却极度地贫穷。把小说定在古炉上的时候,就想起贾平凹小时候经历的好多事情,因为这本书大部分是他的回忆。

虽然写的是少年时代的记忆,但贾平凹称这部作品不是回忆录,也不是自传,体裁是小说,但他采取的是写实的方法,极力让古炉那个自古以来就烧陶瓷的村子有声有色、有气味、有温度。

 

图书目录

  冬部

  春部

  夏部

  秋部

  冬部

  春部

后记

 

名家书评

 “贾平凹的《古炉》是一部最广阔、最深刻、最能表达他对中国社会的认识的作品。看完这部小说让我又一次体会到多年前读完《白鹿原》后的那种亢奋[2]。”-著名评论家李星。

 

作者简介

  贾平凹(1952年2月21日—),原名贾平娃,陕西丹凤人,中国著名作家。1975年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后任陕西人民出版社文艺编辑、《长安》文学月刊编辑。1982年后从事专业创作。任中国作家协会理事、作协陕西分会副主席等职。

贾平凹小说描写新时期西北农村,特别是改革开放后的变革,视野开阔,具有丰富的当代中国社会文化心理内蕴,富于地域风土特色,格调清新隽永,明快自然。国外人士均誉他为中国大陆文坛的“独行侠”。

 

《古炉》后记

  《古炉》后记 贾平凹

  五十岁后,周围的熟人有些开始死亡,去火葬场的次数增多,而我突然地喜欢在身上装钱了,又瞌睡日渐减少,便知道自已是老了。

  老了就提醒自己:一定不要贪恋位子,不吃凉粉便腾板凳;一定不去抛头露面,能不参加的活动坚决抹下脸去拒绝,一定不要偏执。一定不要嫉妒别人。这些都可以做到,尽量去做到,但控制不了的却是记忆啊,而且记忆越忆越是远,越远越是那么清晰。

  这让我有些恍惚:难道人生不是百年,是二百年,一是现实的日子,一是梦境的日子?甚至还不忘消灭,一方面用儿女来复制自己,一方面靠回忆还原自已?

  我的记忆更多地回到了少年,我的少年正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中后期,那时中国正发生着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

  对于“文革”,已经是很久的时间没人提及了,或许那四十多年,时间在消磨着一切,可影视没完没了地戏说着清代、明代、唐汉秦的故事,“文革”怎么就无人有兴趣呢?或许是不堪回首,难以把握。那里边有政治,涉及到评价,过去就过去吧。

  其实,自从“文革”结束以后,我何尝不也在回避。我是每年十几次地回过我的故乡,在我家的老宅子墙头依稀还有着当年的标语残迹,我有意不去看它。那座废弃了的小学校里,我参加过一次批斗会,还做过记录员,路过了偏不进去。甚至有一年经过一个村子,有人指着三间歪歪斜斜的破房子,说那是当年吊打我父亲的那个造反派的家。我说:他还在吗?回答是:早死了,全家都死了。我说:哦,都死了。就匆匆离去。

  而在我们的那个村子里,经历过“文革”的人有多半死了,少半的还在,其中就有一位曾经是一派很大的头儿,他们全都鹤首鸡皮,或仍在田间劳动,或已经拄上了拐杖,默默地从巷道里走过。我去河畔钓鱼的那个中午,看见有人背了柴草过河,这是两个老汉,头发全白了,腿细得像木棍,水流冲得他们站不稳。为了防止跌倒,就手拉扯了手,趔趔趄趄,趔趔趄趄地走了过来。那场面很能感人,我还在感慨着,突然才认得他们曾经是有过仇的,因为“文革”中派别不一样,武斗中一个用砖打破过一个的头,一个气不过,夜里拿了刀砍断了另一个家的椿树,那椿树差不多碗口粗了。而那个当过一派很大的头儿,佝偻着腰坐在他家的院子里独自喝酒。酒当然是自己酿的包谷酒,握酒杯的手指还很有力,但他的面目是那样的敦厚了,脾气也出奇地柔和。我刚一路过院门口,他就叫我的小名,说:你回来啦?你几个月没回来了,来喝一口,啊喝一口嘛!

  那天的太阳很暖和,村子里极其安静,我目睹着风在巷道里旋起了一股,竟然像一根绳子在那里游走。当年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一场武斗啊,现在,没有了血迹,没有了尸体,没有了一地的大字报的纸屑和棍棒砖头。一切都没有了,往事就如这风,一旋而悠悠远去。

  我问我的那些侄孙:你们知道“文化大革命”吗?侄孙说:不知道。我又问:你们知道你爷的爷的名字吗?侄孙说:不知道。我说:哦,咋啥都不知道。

  不知道爷的爷的名字,却依然在为爷的爷传宗接代,而“文革”呢,一切真的就过去了吗?为什么影视上都可以表现着清以前的各个朝代,而不触及“文革”,这是在做不能忘却的忘却吗?我在五十多岁后动不动就眼前浮出少年的经历,记忆汪汪如水,别的人难道不往事涌上心头?那个佝偻了腰的曾经当过一派大头儿的老人在独自喝酒,寂寞的晚年里他应该咀嚼着什么下酒吧。

  我想,经历过“文革”的人,不管在其中迫害过人或被人迫害过,只要人还活着,他必会有记忆。

  也就在那一次回故乡,我产生了把我记忆写出来的欲望。

  之所以有这种欲望,一是记忆如下雨天蓄起来的窖水,四十多年了,泥沙沉底,拨去漂浮的草末树叶,能看到水的清亮,二是我不满意曾经在“文革”后不久读到的那些关于“文革”的作品,它们都写得过于表隶,又多形成了程式。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觉得我应该有使命,经历过的人多半已死去和将要死去;活着的人要么不写作,要么能写的又多怨愤。而我呢,我那时十三岁,初中刚刚学到数学的一元一次方程就辍学回村了。我没有与人辩论过,因为口笨,但我也刷过大字报,刷大字报时我提浆糊桶。我在学校是属于“联指”,回来后我们村以贾姓为主,又是属于“联指”。我再不能亮我的观点,直到后来父亲被批斗,从此越发不敢乱说乱动。但我毕竟年纪还小,谁也不在乎我,虽然也是受害者,却更是旁观者。

  我的旁观,毕竟,是故乡的小山村的“文革”,它或许无法反映全部的“文革”,但我可以自信,我观察到了“文革”怎样在一个乡间的小村子里发生的。如果“文革”之火不是从中国社会的最底层点起,那中国社会的最底层却怎样使火一点就燃?

  我的观察,来自于我自以为的很深的生活中,构成了我的记忆。这是一个人的记忆,也是一个国家的记忆吧。

  其实,“文革”对于国家对于时代是一个大的事件,对于文学,却是一团混沌的令人迷惘又迷醉的东西,它有声有色地充塞在天地之间,当年我站在一旁看着,听不懂也看不透,摸不着头脑。四十多年了,以文学的角度,我还在一旁看着,企图走近和走进,似乎越更无力把握,如看月在山上,登上山了,月亮却离山还远。我只能依量而为,力所能及地从我的生活中去体验去写作,看能否与之接近一点。

  烧制瓷器的那个古炉村子,是偏僻的,那里的山水清明,树木种类繁多,野兽活跃,六畜兴旺,而人虽然勤劳又擅长于技工,却极度的贫穷,正因为太贫穷了,他们落后,简陋,委琐,荒诞,残忍。历来被运动着,也有了运动的惯性。人人病病恹恹,使强用恨,惊惊恐恐,争吵不休。在公社的体制下,像鸟护巢一样守着老婆娃娃热炕头,却老婆不贤,儿女不孝。他们相互依赖,又相互攻讦,像铁匠铺子都卖刀子,从不想刀子也会伤人。他们一方面极其地自私,一方面不惜生命。面对着他们,不能不爱他们,爱着他们又不能不恨他们,有什么办法呢,你就在其中,可怜的族类啊,爱恨交集。

  是他们,也是我们,皆芸芸众生,像河里的泥沙顺流移走,像土地上的庄稼,一茬一茬轮回。没有上游的泥沙翻滚,怎么能下游静水深流,五谷要结,是庄稼就得经受冬夏冷热啊。如城市的一些老太太常常被骗子以秘鲁假钞换取了人民币,是老太太没有知识又贪图占便宜所致。古炉村的人们在“文革”中有他们的小仇小恨,有他们的小利小益,有他们的小幻小想,各人在水里扑腾,却会使水波动,而波动大了,浪头就起。如同过浮桥,谁也并不故意要摆,可人人都在惊慌地走,桥就摆起来,摆得厉害了肯定要翻覆。

  我读了一位智者的书,他这样写着,内心透射出来的形象是神。这偶像就会给人力量,因此人心是空虚的又是恐惧的。如果一件事的因已经开始,它不可避免地制造一个果,被特定的文化或文明局限及牵制的整个过程,这可以称之为命运。

  古炉村人就有了“文革”的命运,他们和我们就有了“文革”的命运,中国人就有了“文革”的命运。

  “文革”结束了,不管怎样,也不管做什么评价,正如任何一个人类历史的巨大灾难无不是以历史的进步而补偿的一样,没有“文革”就没有中国人思想上的裂变,没有“文革”,就不能有以后的整个社会的转型的改革。而问题是,曾经的一段时期,似乎大家都是“文革”的批判者,好像谁也没有了责任。是啊,责任是谁呢?寻不到能千刀万剐的责任人,只留下了一个恶的代名词:“文革”。但我常常在想:在中国,以后还会不会再出现类似“文革”那样的事呢?说这样的话别人会以为矫情了吧?可这是真的,如我受过了“五一二”地震波及的恐惧后,至今午休时不时就觉得床动,立即惊醒,心跳不已。

  有人说过很精彩的话,说因为你与你的家人和亲朋在这个世上只有一次碰面的机会,所以得珍惜。因为人与人同在这个地球,所以得珍惜。可现实中这种珍惜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做到了,贫穷使人凶残,不平等容易使人仇恨,不要以为自己如何对待了别人,别人就会如何也对待自己。永远不要相信真正,没有真正,没有真正的友谊,没有真正的爱情,只有美与丑,只有时间,只有在时间里转换美丑。这如同土地,它可以长出各种草木,草木生出红白黄蓝紫黑青的花,这些颜色原本就在土里。我们放不下心的是在我们身上,除了仁义理智信外,同时也有着魔鬼,而魔鬼强悍,最易于放纵,只有物质之丰富,教育之普及,法治之健全,制度之完备,宗教之提升,才是人类自我控制的办法。

  在书中,有那么一个善人,他在喋喋不休地说病,古炉村里的病人太多了,他需要来说,他说着与村人不一样的话,这些话或许不像个乡下人说的,但我还是让他说。这个善人是有原型的,先是我们村里的一个老者,后来我在一个寺庙里看到了桌子上摆放了许多佛教方面的书,这些书是善男信女编印的,非正式出版,可以免费,谁喜欢谁可以拿走,我就拿走一本《王凤仪言行录》。王凤仪是清同治人,书中介绍了他的一生和他一生给人说病的事迹。我读了数遍,觉得非常好,就让他同村中的老者合二为一做了善人。善人是宗教的,哲学的,他又不是宗教家和哲学家,他的学识和生存环境只能算是乡间智者,在人性暴发了恶的年代,他注定要失败的,但他毕竟疗救了一些村人,在进行着他力所能及的恢复、修补、维持着人伦道德,企图着社会的和谐和安稳。

  陕西这地方土厚,惯来出奇人异事,十多年来时常传出哪儿出了个什么什么神来。我曾经在西安城南的山里拜访过众多的隐在洞穴和茅棚里修行的人。曾经见过一位并没有上过大学却钻研了十多年高等数学的农民,曾经读过一本自称是创立了新的宇宙哲学的手写书,还有一本针对时下世界格局的新的兵书的草稿,曾经与那些堪舆大师、预测高手以及一场大病后突然有了功力能消灾灭祸的人交谈过。最有兴趣的去结识民间艺人,比如刻皮影的,捏花馍的,搞木雕泥塑的,做血社火芯子的,无师而绘画的,铰花花的。铰花花就是剪纸。我见过了这些人,这些人并不是传说中的不得了,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有神性的人,要么天人合一,要么意志坚强,定力超常。当我在书中写到狗尿苔的婆,原本我是要写我母亲的灵秀和善良,写到一半,得知陕北又发现一个能铰花花的老太太周苹英,她目不识丁,剪出的作品却有一种圣的境界。因为路远,我还未去寻访,竟意外地得到了一本她的剪纸图册,其中还有郭庆丰的一篇评介她的文章。文章写得真好,帮助我从周苹英的剪纸中看懂了许多灵魂的图像。于是,狗尿苔婆的身上同时也就有了周苹英的影子。

  整个的写作过程中,《王凤仪言行录》和周苹英的剪纸图册以及郭庆丰的评介周苹英的文章,是我读过而参考借鉴最多的作品,所以特意在此向他们致礼。

  除此之外,古炉村子的人人事事,几乎全部是我的记忆。狗尿苔,那个可怜可爱的孩子,虽然不完全依附于某一个原型的身上,但在写作的时候,常有一种幻觉,是他就在我的书房,或者钻到这儿藏到那儿,或者痴呆呆地坐在桌前看我,偶尔还叫着我的名字。我定睛后,当然书房里什么人都没有,却糊涂了:狗尿苔会不会就是我呢?我喜欢着这个人物,他实在是太丑陋,太精怪,太委屈,他前无来处,后无落脚,如星外之客。当他被抱养在了古炉村,因人境逼仄,所以导致想象无涯,与动物植物交流,构成了童话一般的世界。狗尿苔和他的童话乐园,这正是古炉村山光水色的美丽中的美丽。

  在写作的中期,我收购了一尊明代的铜佛,是童子佛,赤身裸体,有繁密的发髻,有垂肩的大耳,两条特长的胳膊,一手举过头顶指天,一手垂下过膝指地,意思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尊佛就供在书桌上,他注视着我的写作,在我意念里,他也是神明赋给了我的狗尿苔,我也恍恍惚惚认定狗尿苔其实是一位天使。

  整整四年了,四年浸淫在记忆里。但我明白我要完成的并不是回忆录,也不是写自传的工作。它是小说。小说有小说的基本写作规律。我依然采取了写实的方法,建设着那个自古以来就烧瓷的村子,尽力使这个村子有声有色,有气味,有温度,开目即见,触手可摸。以我狭隘的认识吧,长篇小说就是写生活,写生活的经验。如果写出让读者读时不觉得它是小说了,而相信真有那么一个村子,有一群人在那个村子里过着封闭的庸俗的柴米油盐和悲欢离合的日子,发生着就是那个村子发生的故事。等他们有这种认同了,甚至还觉得这样的村子和村子里的人太朴素和简单,太平常了,这样也称之为小说,那他们自己也可以写了。这,就是我最满意的成功。我在年轻的时候是写诗的,受过李贺影响,李贺是常骑着毛驴想他的诗句,突然有一个句子了就写下来装进囊袋里。我也就苦思冥想寻诗句,但往往写成了让编辑去审,编辑却说,我是把充满了诗意的每一句写成了没有诗意的一首诗。自后我放弃了写诗,改写小说。那时候新写的小说追求怎样写得有哲理,有观念,怎样标新立异,现在看起来,激情充满,刻意作势,太过矫情。在读古代大作家的诗文,比如李白吧,那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简直是大白话儿,太简单了么,但让我自己去写,打死就是写不出来。最容易的其实是最难的,最朴素的其实是最豪华的。什么叫写活了,逼真了才能活,逼真就得写实,写实就是写日常,写伦理。脚蹬地才能跃起,任何现代主义的艺术都是建立在扎实的写实功力之上的。

  写实并不是就事说事,为写实而写实,那是一摊泥塌在地上,是鸡仅仅能飞到院墙。在《秦腔》那本书里,我主张过以实写虚,以最真实朴素的句子去建造作品浑然多义而完整的意境,如建造房子一样,坚实的基,牢固的柱子和墙,而房子里全部是空虚,让阳光照进,空气流通。

  回想起来,我的写作得益最大的是美术理论,在二十年前,西方那些现代主义各流派的美术理论让我大开眼界。而中国的书,我除了兴趣戏曲美学外,热衷在国画里寻找我小说的技法。西方现代派美术的思维和观念,中国传统美术的哲学和技术,如果结合了,如果面能揉得到,那是让人兴奋而乐此不疲的。比如,怎样大面积的团块渲染,看似塞满,其实有层次脉络,渲染中既有西方的色彩,又隐着中国的线条,既存淋淋真气使得温暖,又显一派苍茫沉厚。比如,看似写实,其实写意。看似没秩序,没工整,胡摊乱堆,整体上却清明透彻。比如,怎样“破笔散锋”。比如,怎样使世情环境苦涩与悲凉,怎样使人物郁勃黝黯,孤寂无奈。

  苦恼的是越是这样的思索,越是去试验,越是感到了自己的功力不济。四年里,原本可以很快写下去,常常就写不下去,泄气,发火,对着镜子恨自己,说:不写了!可不写更难受。世上上瘾东西太多了,吸鸦片上瘾,喝酒上瘾,吃饭是最大上瘾,写作也上瘾。还得写下去,那就平静下来,尽其能力去写吧。在功力不济的情况下,我能做到的就是反复叮咛自己:慢些,慢些,把握住节奏。要笔顺着我,不要我被笔牵着,要故事为人物生发,不要人物跟着故事跑了。

  四年里,出了多少事情,受了多少难场,当我写完全书最后一个字时,我说天呀,我终于写完了。写得怎样那是另一回事,但我总算写完了。

我感激着家里的大小活儿从不让我干,对于妻子女儿,我是那样的不尽责,我对她们说,啊,把我当个大领导对待吧,大领导谁是能顾了家的呢?我感激着我的字画,字画收入使我没有了经济的压力,从而不再在写作中考虑市场,能让我安静地写,写我想写的东西。我感激着我的身体,它除了坏掉了四颗牙,别的部位并没有出麻达。我感激着那三百多支签名笔,它们的血是黑水,流尽了,静静地死去在那个大筐里。

 

众家评说

  继《秦腔》、《高兴》之后,贾平凹历时近四年,写坏300支笔创作的长篇小说《古炉》近日完稿。这本长达64万字,作者迄今为止最长的作品,在三易其稿后将由人民文学出版社于明年年初出版。出版前,《当代》杂志将在今年第六期和明年第一期分两期刊发。

尽管作者低调,不愿接受采访,但他近日和著名文字评论家韩鲁华的一番对话和已经公开的《后记》,却向公众敞开了通往他精神世界的大门,让读者得以近距离感知这个作家文字背后的内心世界。

 

创作出于历史使命感

  记得四年前,贾平凹刚当选陕西省作协主席时就说,他的下一步作品准备写文革题材。之所以要涉足这个敏感题材,贾平凹解释说,自己小时经历过的生活,基本上在自己的创作中都涉及过了,但唯独经历过的“文化大革命”这个事情,自己的作品从来没有涉及过。“随着年龄增长,小时候那个记忆,越来越清晰,这是我写作这段历史记忆的根本原因”。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有一种 “历史使命感”。尽管那时他刚刚上初中二年级,“人家刷大字报,咱给人家拿个笤帚提个浆糊,辩论还没我的份”,但作为一个“观察者”,对整个事情的过程却“从头到尾都了解”。他说写这类题材他有天然的优势,年龄比他大的人,写“文革”但基本上流于程式化的怨恨、批判,年龄小的人,又不太了解。“所以我觉得再不写,就没人写了。中国的这一段历史,以后人写就没有感情这些东西了。不管写的好赖嘛,总得有个人把这写出来”。作家内心存着这样的使命感,在一次回村经历的促动下,最终写成了这部作品。

 

古炉暗喻中国

  《古炉》讲述的是一个烧制瓷器的叫古炉的村子,偏僻却又山水清明,村人擅长技工,却又极度贫穷。在“文革”中,他们使强用恨,争吵不休。

  将新书起名为《古炉》,贾平凹自有其深意。“在我的意思里,古炉就是中国的内涵在里头。中国这个英语词,以前在外国人眼里叫做瓷,与其说写这个古炉的村子,实际上想的是中国的事情,写中国的事情,因为瓷暗示的就是中国。而且把那个山叫做中山,也都是从中国这个角度整体出发进行思考的。写的是古炉,其实眼光想的都是整个中国的情况,写“文化革命”这一段,实际写中国人的生活状态。”

 

书中人物有母亲影子

  2010年8月17日,贾平凹在媒体上首度发表悼念母亲的文字,距离贾母去世三年,这位文坛大家以最平实的语言在文章中回忆起了有关母亲的点滴。

  在本书中,作者则以母亲为原型塑造了小说人物蚕婆。在贾平凹的笔下,蚕婆是个饱经世故的老妇,谁也不知道她活多大年龄,“蚕婆,我当时按照我母亲的很多东西来写这个人物,心眼好得很,平时啥都不管,只管这个娃(狗尿苔)。在生存经验上她肯定是有的,平时她啥事都不管,应酬批判,其实她人很善良”。

荒诞中叙写真实

  和此前 “贾平凹三部曲”(《秦腔》、《废都》、《高兴》)不同,本次《古炉》将不在作家出版社出版,而是改嫁人民文学出版社。《人民文学》总编和责任编辑看了《古炉》书稿后,评价这是“有荒诞意味的一部大作”。

  贾平凹说,“文化大革命”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个荒唐的事情”。但他常常想:在中国,以后还会不会再出现类似“文革”那样的事呢?说这样的话别人会以为矫情了吧,可这是真的,如我受过了“5·12”地震波及的恐惧后,至今午休时不时就觉得床动,立即惊醒,心跳不已。

  至于书中的荒诞,他认为则是“涉及的人和动物、植物之间的对话这些东西。”特别是“狗尿苔”这个少年主人公,他是婆婆蚕婆捡来的弃儿,从小被抱养,生活在古炉村,因人境逼仄,只得与动物、植物交流。“按我的想法,狗尿苔都不应该是地球上的人,因为他整个了解这个东西,是星外来的,所以他能闻到好多气味,他一闻到气味,就会要发生些大事情,就是这样定的。用这个来贯穿整个小说的故事,统筹这个故事,它里面是一些技巧方面的,也可以说这个人对整个社会的洞察,他的一切东西就是作者的一切东西”。

  而在《古炉》“后记”中,他则表达在写作的时候,常有一种幻觉:“狗尿苔会不会就是我呢?我喜欢着这个人物,他实在是太丑陋、太精怪、太委屈,他前无来处,后无落脚,如星外之客”[2]。

 

贾平凹最好的一部长篇

  近日在中国图书商报推荐的“2011年媒体最期待的10本书”中,贾平凹的长篇小说《古炉》名列第一,记者从上海书城、博库书城也了解到,这本新作销量与日俱增,成为上海新春书市的一只“绩优股”,被大量读者誉为“贾平凹最好的一部长篇”。

  《古炉》是贾平凹目前为止篇幅最长的长篇小说,耗去他4年时间,用坏了300多支笔。作品约64万字,讲述了陕西一个叫“古炉”的村子,因为“文革”到来而引发的巨大动荡。贾平凹称,《古炉》是自己迄今为止表现小说民族化最完美、最全面、最见功力和深度的文本。

《古炉》一经问世,就引发文学界和理论界双重关注,文学评论家潘凯雄认为:“看看贾平凹笔下的古炉村,更多的是世俗的、愚昧的甚至是搞笑的,洋洋64万字的篇幅,不动声色地沉浸在这样的叙事基调中,于无声处见波澜。这也正是贾平凹和他的《古炉》高人和过人的魅力之所在。”

 

贾平凹新书“一女二嫁”

  贾平凹新作《古炉》全文电子版终于在“难产”中悄然上线,网站与人民文学出版社都声称拥有该书的电子版权。记者在某门户网站读书频道上看到,《古炉》的全文电子版已经上线,只需付费8元即可阅读全书。

  1月8日,著名作家贾平凹在获茅盾文学奖之后,历时4年写就的最新长篇小说《古炉》,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全国首发。出版在即,该书电子版权的归属问题却引发了争端。

此前,网易读书频道已放出消息,1月9日起,贾平凹新作《古炉》将在网易读书频道展开收费阅读,读者花8元钱即可阅读到60多万字的全文。1月8日,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文学评论家潘凯雄和贾平凹一起为该书做宣传的时候称,人民文学出版社之前已经签下《古炉》的电子版权,其他网站并没得到任何该书的电子版权。对此,贾平凹感到很无奈。当初决定推出网络图书,除了有利益方面的考虑外,贾平凹声称他此举主要还是想“看看年轻的网民是如何看待我的作品的”。不想却发生了这样的枝节。在这个当口,贾平凹对欧亚作了两点声明,其一,重申《古炉》的确还在他自己手里;其二,希望两个单位不要闹僵,大家通过协商将此事圆满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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